囚牢位面篇 第七十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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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承武找到的毒药,结合蒋安的话,这一切都将矛头指向了成梁。

般若脸色很不好看,双手紧紧握在一起,眼中流露出冷厉之色。

萧陌将黑色物质收好,见般若因为愤怒而颤抖,有些心疼。他拍了拍般若的肩膀,轻声安慰道:“别担心,这毒还是能解的。”

般若看向萧陌,眼中的冷厉慢慢敛去,道:“一定要救外公。”

萧陌重重地点头,道:“我会仔细研究这毒药的,从现在起,成梁送过来的药材,我们都要仔细检查。”

自从成梁将煎药、喂药的事交给般若后,般若对成梁送来的药材很上心,几乎都检查过,并未发现问题,也就放下了心。这次听闻唐修崖带回来的消息,般若才发觉自己之前大意了,成梁的手段简直令人防不胜防。

能将毒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藏进六位原中军统领的屋内,可见成梁的手段非同一般。

“不单单是药材,只要是成梁送来的东西,我们都要多加小心。”姜易年面露警惕之色,提醒道。

“成梁掌控了中军,自然是想控制整个圣灵军,只怕,小年会成为他接下来的首要目标。”一直没开口的林雨寒出声了。

牧云熙一细想,立刻就明白了林雨寒话里的意思,道:“鲍爷爷肯定会将圣灵军交给小年,而成梁也想当圣灵军大帅,所以,利益冲突所致,成梁接下来下手的对象就是小年。”

唐修崖眉头微皱,他觉得成梁肯定不会轻易对姜易年下手,因为鲍松还在,鲍松既然知道了成梁的狼子野心,就不会坐视不管。

想到这里,唐修崖脸色微变,声音也冷了几分:“只怕成梁接下来下手的不是姜师弟,而是鲍爷爷!”

唐修崖的话一出口,姜易年几人立刻就明白了唐修崖话里的意思,只要鲍松在,成梁就无法对姜易年下手,若鲍松不在了呢?

“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,成梁是否已经知道了殿下的真正身份。”般若整理好思绪后,再次加入姜易年等人的讨论中,点出了最关键的问题。

“难说。成梁管理军中事务多年,外公肯定是想成梁能够协助小年。”萧陌声音低沉了几分,继续道,“我怀疑成梁已经知晓了小年的身份。”

牧云熙担忧地看了姜易年一眼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成梁又是一军主将,真要下手,他们的确不好防范,而且,若成梁用计陷害姜易年,引起圣灵军的抵触,那对姜易年来说才是最致命的。

“我们还是尽快将这些事告知鲍爷爷吧,迟则生变。”牧云熙提议道。

姜易年表示赞同,六人一合计,决定即刻去寻鲍松,将这些事一一告知他。

出了东边洞窟,姜易年等人急急往鲍松居住的洞窟奔去。洞窟门封闭着,只留守将在那里看守。

“余兄弟,可知鲍大帅去了何处?”姜易年向守将余光拱手,询问道。

自鲍松外出回来后,余光便一直跟随在鲍松身侧,他是鲍松新的护卫队长。

余光对姜易年等人很是熟悉,也知道姜易年等人特意进山寻药,为伤兵营将士炼制丹药的事,对姜易年等人很有好感。

“姜兄弟,成主将早上过来说,新法阵小有所成,请大帅去看战阵和新法阵对战演习,大帅一听,大为开心,便随成主将去军营了。”余光拱手回礼,将自己知道的事告知了姜易年。

听到成梁请鲍松去看战阵和新法阵对战演习,姜易年将目光投向般若,新法阵一直都是般若指导训练的。

般若一愣,有些疑惑,道:“早上我去左军指导训练新法阵,并未听说新法阵与战阵演习一事,而且,中军和后军并未参与学习新法阵。”

连般若都不知演习一事,成梁又怎能说动前军和左军两位主将同意新法阵与阵对战演习?

余光一听就感觉不对劲了,脸色微变,忙道:“还请诸位与末将一同前往军营。”

姜易年等人点头,跟着余光,急急往军营赶去。成梁将鲍松诱骗去军营,只怕是知道事情败露,要先下手为强了。

何启文带着右军将士出了骨城,骑上了代步用的剑骨兽,循着固定路线开始巡视。

何启文这次巡视需要三天时间。出城前唐修崖塞给他的东西,让他心中很是不安。

一个念头一直萦绕在他的脑海中,何承武肯定出事了,否则不会让人将这么重要的东西带给他。

前几日,何启文就感觉到了莫名的心痛,只是一瞬,沉沉的哀伤便涌上心头,眼泪更是止不住地涌出。

沉重的哀伤,让何启文开始担心同胞弟弟何承武。两人一起征战多年,身上的伤数之不尽。哪一次不是两人一同受伤,一同养伤?可这一次,弟弟到底出了什么事?他深夜匆忙离开,便再无音讯。

何启文匆匆瞥了一眼袖中的卷轴,上面的封印完好无损,未曾被破坏过,他的心情从未如此沉重过。

坐在剑骨兽的背上,随着剑骨兽的走动,身形上下起伏,何启文往后靠了靠,遥望黑骨山脉,思绪不禁翻涌起来。

他们跟随鲍松初到此地,建立骨城,开荒成了首要目标。那时候,他们兄弟伺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进黑骨山脉狩猎。

黑骨山脉中灵兽众多,外围灵兽实力弱,两人每次都能捕猎到好几头,之后就直接在山里生火烤肉。兄弟俩吃着肉,喝着酒,好不惬意。

骨城建好后,跟随鲍松的禁卫军改名为圣灵军,后来鲍松拉拢来了不少义军,圣灵军的规模也越来越大。

两兄弟在圣灵军中多年,最初都是大帅鲍松的暗部密探,一步步从小将升到了统领的位置。

从什么时候起,他们兄弟俩不再交心了呢?

想到这,何启文将眼睛闭了起来,在心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仔细回想,自从自己脱离暗部,转而坐上右军主将的位置后,何承武便与自己疏离了。

何启文深知何承武的脾性,何承武并非因为右军主将的位置而疏远他,而是他任职右军主将后,心态就开始变了,学会了打官腔,学会了说一套做一套,更懂得了见风使舵,成了何承武口中的墙头草。

想到墙头草,何启文无奈地笑了起来,他也不想成为墙头草,可圣灵军五大主将,成梁掌控了中军,拉拢了后军,前军和左军统一战线,若自己不当墙头草,只怕圣灵军都难以维系到现在。

任职右军主将后,何启文便很少见到何承武了,但他知道,何承武已成了鲍松的暗部首领,在何承武眼中,自己早已与这个墙头草哥哥形同陌路了。

怨吗?何启文问自己,他从来没有怨过,人各有志,即便是同胞兄弟也一样。他只希望何承武能过得好,活着就好。

中军统领和队长被成梁换了一拨人,何启文知道鲍松回来后肯定会有所察觉,必定会派人去查此事。只是,他没想到鲍松直接启用了何承武。

何启文也没有想到,仅仅是调查原中军统领一事,却为何承武引来了杀身之祸。

那危险重重的黑骨山脉中,到底藏了什么?

前几日的那次心痛和哀伤,已经让何启文猜到,他最疼爱的弟弟,终究还是出事了。

当看到卷轴时,何启文想问一句,何承武的尸首可在?

话在脑子里转了又转,终究没有问出口,他怕控制不住自己,恸哭出声,

“报!主将,白昼快要过去了。”何启文手下的一名将士见何启文出神,不在状态,急忙汇报情况。

何启文回过神来,声音沙哑了几分,道:“就地扎营。”

那将土愣了一下,没有开口,便低头执行任务去了。

黑夜代替白昼后,风沙逐渐变大,营帐围成了一个圈。何启文进入营帐后,便将营帐封闭起来。

何启文取出藏了一天的卷轴。必须用专门手法才能打开上面的封印,如果强行开启,只会连密文也一并毁去。

何启文用专门手法破开了卷轴封印,一封密文呈现在他面前。

密文很长,写得很详细,兽皮上还带着血迹。

何启文的手指抚过点点如花般的血迹,泪眼模糊。

那是何承武的血!

何启文的心突然一紧,何承武肯定知道自己活不了了,才写下密文,试图让人带出去。

想到此,何启文的心变得更加沉重起来。

深吸一口气后,何启文抹去眼泪,整理好心绪,开始仔细读起密文来。

这密文,何承武懂,何启文懂,鲍松也懂。这是当年初建暗部之时发明的,只是何启文离开暗部,成为一军主将后,便再也没用过了。

萤火石明亮柔和的光照在何启文的脸上,在营帐上投下一片沉重的阴影。